2011年4月29日星期五下午5:30,我蹒跚着下了楼坐到回家的车上。身边匆匆走过的同事们不时提醒我要慢慢走,要小心点。回到公司已经快三个月了,慢慢习惯着这种久别却也期待已久的上班族生活。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……
2008年9月的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,使身心严重受创。满以为做完手术后稍做康复和休养就能回到工作岗位,但是,这一路的艰辛却比我想象中要艰难很多。三次手术后我开始质疑医生所谓的“还年轻,稍过时日会好起来”的话,一次次的希望迎接而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……
记得2009年11月,坐在轮椅上的我跟来看望我的公司领导提出:“等我出院后公司能否将需要翻译的文件发送到我邮箱,译好后我再发回公司?”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我在当时的环境下想了千万次才做的决定。当时,我以为自己的下半生将与轮椅为伴,只是期盼能尽自己所能发挥自己的剩余价值,充实自己的人生。尽管我也很想通过配合医生的治疗,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,但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后,还是只能靠轮椅代步,我有点绝望了。就在我沮丧万分的关头,一位医生提议让我去广东省工伤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。
就这样,2010年3月1日我带着“死马当活马医”的想法走进了位于从化温泉镇的康复中心,也就在这里我的人生有了转机。
还没来得及欣赏从化周边的美丽风景,就开始了艰难而又令我终生难忘却的康复征程。
康复中心跟综合医院的康复科室是有很大差别的,它座落在依山傍水的从化市温泉镇,这里的天很蓝水很清,清晨山那边还时不时传来小鸟清脆的歌声,使本来心情沉重的病人心情顿时舒缓起来,这里是以康复为主、医疗为辅的一家医院。这里的康复不仅是身体的康复锻炼,还有心灵的修复。主管医生根据各患者的病情开出一些康复处方。其中有中医、运动、职康、理疗、水疗、言语、心理等。除平时有序的康复治疗外,患者可以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去电脑室学电脑应用、上网。晚饭后大家或坐着轮椅、或拄着双拐或拄着单拐浩浩荡荡、有说有笑地在不知情人的注视下散步。散步回来后一部份人去娱乐室打打牌,一部份人回到手工艺室去做做手工活,练练字,还有人会在这里下下棋。每逢周末,患者们一起在康复楼的七楼K歌,高歌的同时还能品尝医院精心为患者准备的水果。
这里的病人也是很特殊的,他们绝大部份都是工伤职工,因外伤导致伤残(脑外伤,骨伤,截瘫,烧伤等)。在这里的大部份患者除了伤残导致的行动不便或是外观异常外,让人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们的坚强、勇敢、乐观,无论是患者之间还是患者跟医务人员之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如果说康复中心是患者身心休养、康复的家园,那么社康组织的阶段性患者团体出游活动,就是让患者的身心接触社会、感受社会的别样旅行。社康部门不仅组织骨伤患者去户外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,还组织了大批截瘫病人去与社会亲密接触,陪同患者坐地铁,逛超市,进餐厅,让大家感受生活的美好,社会的友善。2010年还组织了患者去看残亚会,感受身残志坚运动员们的生活毅力和人生价值体现。
我是一个很容易被感染的人,在这样的一种康复环境中我的信心又慢慢占据了上锋。我的中医治疗师童钟博士用不同的方法帮我调理身体,除了基本的中药治疗外,我还做针灸、艾灸等。而我的责任康复治疗师刘浩和李拓更是不遗余力,为我寻找适合的治疗方案,并不断鼓励我。直到现在,离开医院快四个月了,我还时常跟我的医生和治疗师联系,咨询在家的康复方法和日常预防再发方法。医生们的用心治疗让我感激的同时也激发了自己必胜的信念。他们不仅是我的医生还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。
在康复中心,我还结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病友。来自四川的杨大哥,来自安徽的蔚蔚,来自湖北的小芳,我的室友郑姐、小李、黄姐……我们的伤情不一样,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——康复!我们之间相互关爱,相互鼓励,坚定康复的信念。我们不仅是病友还是同一征程上的战友。
记得刚进康复中心的时候,我满脸的不自信,也不敢跟他人多沟通,害怕外出。在病友与康复医生的鼓励及感染下,我开始推着轮椅跟他们一起出去散步,去K歌,苍白的脸上有了红晕。慢慢地,我的轮椅换成了拐杖,后来连拐杖都收起来了,我站起来了,我原本以为灰色的人生又充满了色彩,康复目标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。
2011年1月中旬,我走出了医院,回到家。2月份我回到公司开始复工,依然从事翻译工作。虽然,我走路缓慢并时常伴有疼痛感,但是我深信只要我不放弃生活,生活就不会忍心抛下我。活着就是一种修行,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是修行的必经过程。我要努力前行,跟那些相亲相爱相惜的爱人、亲人、朋友们一起进行人生的修行!(常海春/ 文)